什么是“系统”
我们每个人都在系统里。首先,我们要了解到底什么是“系统”。
小至我们的身体系统、家庭系统,大至生态系统、国家系统,甚至宇宙太阳系系统,都是由系统所组成,我们每个人都在系统里。简单来说,系统就是好几个个体的总和,但是这个新整体却 比各个部分个体的总和还要多,而多的是什么昵?就是这些个体之间的相互关联,这些个体间的“关系”。
这些个体相互关联并成为一个有机的整体,彼此间以某种方式相互交流、相互影响着,于是其中一个个体改变,其他的个体也会随之改变,因此一个活的系统就像一个活的人一样。
以我们的身体系统为例,它比各个部分、器官、组织加总起来还多,它能呼吸、它能动,每个细胞、组织间相互交流、相互影响着,如果一个人的心脏不好,就会影响全身的血液循环;如果有一只脚受伤,不仅走路时会影响其他的手脚,甚至还会影响脊椎姿势,进而影响整个身体系统。
比如家庭系统是由父母与孩子所形成的,当父母吵架时,若母亲受到委屈,对父亲感到愤怒,但她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,反而把愤怒压抑下来,此时孩子会莫名地对父亲感到愤怒,即使他没有亲眼看到他们吵架,因为孩子承担了母亲的愤怒,因此对父亲不尊重、甚至不想上学。这就是系统!父母与孩子形成了系统,这个系统受到隐藏在家庭里的系统动力影响,但是这对夫妻前来咨询的原因,却是因为孩子不想上学,他们把所有焦点都放在孩子逃课及愤怒的行为上,结果花了许多时间与精力却改变有限,因为他们没有觉察到隐藏在背后的系统动力,没有面对夫妻间冲突的事实。
因此,不管是什么系统,只要是活的系统,系统中的每位成员都参与整体系统的建构过程和所有重要事件。
但是我要问,系统里的这些成员彼此间是如何运作的?
它的运作方式是潜意识的。
自心理学家弗洛伊德开始,人们已普遍接受潜意识对我们的行为有着极大的影响,但是潜意识到底在哪里呢?奧地利著名心理学家及哲学家马汀.布伯(Martin Buber)的影响遍及整个人文学科,特别是社会心理学与社会哲学,他一语道破潜意识在哪里:“识并非存在于个体心里,而是存在于个体之间。”
是的,潜意识不属于任何个体,更准确地说,它存在于“关系”里,它的运作是透过成员与成员之间的“信息场域”(the field)。
比如说,每个人就像一部电脑,除了基本的运作功能与有限的记忆外,我们会透过无形的因特网分享彼此的信息,更能分享集体的网络信息,而这正是一种信息场域。因此,人的潜意识同 样是一种信息场域,而一群人建构的信息场域便是著名心理学家荣格所称的“集体潜意识”(collective unconscious), 换句话说,家族系统成员间的关系就是一种信息场域,构成了家族的集体潜意识。
然而,我们如何观察到一个系统的信息场域,或者说集体潜意识呢?
事实上,它无所不在,它不仅是一种在文化宗教、热门演唱会、选举造势会场里可以观察到的群众心理现象,更是影响家庭、 团体、企业的强大且隐形的力量,例如进入不同人的家庭或不同的企业时,就算只是短暂的停留,我们还是能马上感受到它的氛围。但奇怪的是,属于此系统的成员却只会有模糊的印象,只有出现严重的情况时,系统中的成员才能看到后果所造成的影响。
例如前面的例子中,孩子对父亲感到愤怒、不愿上学,假设孩子没有出现这些行为,我们会忽略事实上是这对夫妻的关系出现问题。因此,系统的集体潜意识是一个强大的隐形控制力量,它可以带来成功,也可以带来毁灭,它有其独特的运作方式与规则,所以我们要探讨的正是“系统”,以及其动力与运作规则。
那么我们如何知道系统怎么运作?我们是否只能无意识地受其影响?还是能更具体地知道它的运作,以及如何改善?
如同因特网一般,只要我们有工具便能联系上因特网,而“系统排列”便是研究各种系统动力、运作规则和潜意识状态,帮助我们更具体地知道它的运作以及如何改善的极佳工具。
系统排列的发展
“系统排列”是德国伯特.海宁格整合发展出的心理学模式,透过角色扮演及互动,探讨人们的生活困境与关系上的困扰,进而寻找解决之道。当初发现系统排列现象的过程,大致上是这样:在系统排列发展之前,家族治疗便已存在,也就是治疗师约谈一整个家庭进行家族治疗,全家坐下来沟通,但常会发生一些临时状况,比如父亲需要工作不能出席,或是母亲生病不能来,此时治疗师只好请助理代表这位父亲或母亲,结果奇妙的现象发生了!助理竟然可以说出他所代表的人的感受,而且是在事先对这个人一无所知的情况下。
这个现象让治疗师们非常好奇,于是开始进行实验,最后发现确实有这样的现象存在,于是美国一位女治疗师便依此发展出系统排列现象运用的雏形。德国海宁格先生向她学习并整合过去所学,在许多不同的家庭个案里做了许多实验,最后将它发展成一个可操作的心理学模式。
之后,海宁格开始在欧洲各地示范他早期发展出的系统排列心理学模式,接着自1990年起,海宁格与系统排列的工作激起国际心理学界的热烈讨论,并在海宁格与其同事们的共同发展下,系统列成为一门完整独立的应用心理学。如今,全世界有超过三十个国家的专业人士学习与运用这门学问,借此帮助无数个家庭与个人。
如同所有学问的发展乃是奠基于前人的基础之上,系统徘列也包含了许多心理咨询专业的技术与观念,包括行为疗法、完形疗法、系统疗法、TA沟通分析、催眠等等,以及许多心理学前人的发现,包括伊凡纳吉 (Ivan Boszormenyi-Nagy) 的脉络治疗、莫瑞诺(J.L.Moreno) 的心理剧、萨提尔(Virgina Satir)的家族治疗等。更难能可贵的是,海宁格加上个人的哲学修养、敏锐的观察与勇于开创的精神,归纳出最具有代表的“爱的序位”家庭关系规则,并将系统排列的操作与运用范围不断开创与扩展。
系统排列进行过程与运用
大致了解系统排列发展的缘由后,接着简单介绍系统排列的实际进行:当来访者寻求协助时,治疗师会先请他简扼地叙述其困扰,然后决定几位与这个困扰有关的关键角色,并请助理人员代表他们,接着再请来访者凭着直觉将代表们带到他想放的位置,也就是将众人的关系排列出来。
当代表们的位置一站出来,立刻形成一个系统的“信息场域”, 而系统里的深层信息便透过作为受体的代表呈现而出。原本存在于来访者心中的问题,透过代表们的位置与移动,被具象化地呈现在眼前。这些代表们事先没有被告知任何信息,也没有任何排练,但他们能在静下心且完全专注的情况下,立刻中立地将自己感受到的呈现出来,包括身体、心理以及深层的想法,如此一来,关系的深层动力与问题背后的根源便有机会一目了然,最后,经过排列师的探索与引导,问题的解决之道可能也就随之浮现出来。
这听起来很神奇,然而只要亲身体验便知道是真的,这种物理的信息现象放诸四海皆存在,有其普遍性与可观察性。因此,确切来说,系统排列是信息场域的科学现象运用,以人的身体作为信息的接收器与发送器,探索整个系统里的信息影响与变化状态。这种现象运用在探索深层关系上已有三十多年,在全世界有无数起成功的辅导案例,如今也有许多科学家从不同的角度研究这门信息科学。
由于信息存在于个体之间的系统里,因此系统排列的研究不只与个体心理学有关,它还研究系统心理学,并将心理学家荣格的集体潜意识概念,以一种可操作、可体会的方式呈现而出,让我们了解人类的深层心理如何构成集体潜意识,还有如何受到它的影响。此外,系统排列也是全世界少数以整体系统观来探讨人的心理状况,并针对整个系统寻找解决之道的心理学模式,同时它也是跨世代的家族治疗法,它发现许多家族情绪及未竟之事的信息会传递到后面的世代,影响到现在的家庭与个人身心,因此发展出探索与修复种种跨世代议题的方法。就这方面而言,系统排列更是非常好的家庭心理动力(family psychological dynamics)检测工具,可在极短的时间内了解家庭的深层心理状态并寻求改善之道,因此毋庸置疑,系统排列已为现代心理咨询模式刻下了革命性的里程碑。
一如气象的卫星云图可以显示台风如何发生、运转的力量与方向,系统排列就像关系系统的人造卫星,可以显现我们的家族、人际、企业等所有系统里的深层关系,了解系统朝向什么方向进行、成员间如何互动、受到什么力量影响、这些力量如何牵终纠葛、症结如何打开等等。透过这个方法,我们可以知道自己疏忽了什么、要努力的方向在哪里,让已经堵塞的能量有机会再次流动。
也因此,系统排列适用于:
1、关系议题:支持我们建立更幸福的家庭生活,以及更成功的两性关系、亲子教养、工作与人际关系。
2、身心议题:支持我们建立更有效的情绪管理,以及更健康快乐的身心成长、灵性提升与生涯规划。
3、企业与组织议题:支持企业建立更成功的经营发展,探索组织深层动力、寻找问题解决方案,以及协助重大决策的决定与执行后的检验、人事调整与管理等。
然而,以系统排列的“排列过程”来面对问题、寻找解决之道只是系统排列的“一般用途”。更重要的是,我们要学习系统排列的“核心内涵”,将其融入生活并活用,领悟宇宙人生的道理,并支持我们创造更和谐美好的社会,这才是系统排列的“大用”。 因此,这些年我将系统排列从解决问题的咨询范畴,扩大运用到生命成长的学习范畴,并从个案的工作经验中领悟到系统排列最重要的核心内涵,也就是关系法则。如果我们能体会并活用这些法则,让我们自己的内在开始改变,将能够支持自己与更多人朝向幸福成功、创造更和谐美好的社会,这便是发挥系统排列的“大用”。
据此,我们理解到系统排列的本质,乃是一门支持生命成长、朝向幸福和谐的学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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