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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跟我说她想跟爸爸见面


(我们置身在分居和离婚充斥的文化之中

德国资深教育专家:玛莉安.法兰克女士

  在我的教书生涯当中,我教过的班级里,父母不是分居就是离婚的孩子越来越多。我可以清楚感觉到,很多孩子想要掩盖这个事实。我觉得,因为爸爸没有和他们住在一 起,孩子们已经很苦了,社会又把“不完整”的污名强加在他们的家庭身上,使得他们苦上加苦。基于对家庭的忠贞,他们不愿多谈这种状况,这表示他阻断家庭与学校之间的沟通,以及他们自己和朋友之间的沟通,进而复制了分离(seperation)。

  所以我经常思考我们这个“分离的文化”是怎么一回事。我们要怎样才能尽量让孩子在这种情况下过得好? 分居的生活有时候很辛苦,为了让大人和孩子比较能够忍受分居,在每一个班级上课时,还有在上班时间和家长面谈时,我都用以下的概念当基础。我也曾经把这些概念打印出来,发给一些母亲们当作我们会谈过后的“想法和思考的纪录”。

  一、一个家庭永远不会被拆散,不会因为父母之间的爱情关系结束了,一个家庭就瓦解了。父母永远是父母,无论有意识或无意识,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是父母,至死方休。你是这个关系的一部分,不管你的父母能不能再好好相处,你都可以这么想。这是真的,这么想的话,你会感觉很好。

  二、每一个孩子都有权利爱她/他的父亲和母亲,从他们身上学到东西。只要孩子还小,父母就应该替他们决定什么对他们最好。

  三、父母之间的冲突实际上与你完全无关。假如父亲或母亲叫你裁夺,或要你用别的方式介入他们的关系,就算你只是不告诉妈妈你还爱爸爸,或只是不说你觉得你只爱妈妈,其实都有帮助。当你长大一点以后,你就会很清楚地看到,一直当他们两个人的小孩就好,期望他们两人不用你的支持就会自己处理分居或离婚的问题,那感觉有多好。这是最困难的部分,孩子通常要到成年后才做得到。

  班上学生的母亲在家长之夜或我上班的时候看过这些概念之后,通常会陷入沉思。她们希望孩子感觉自由,我建议她们:“我有一个让孩子感觉自由的方法。有时候,譬如说在吃晚餐的时候,对妳的孩子说 我看到你坐在我面前,这么健康、充满活力,我就想到你爸爸,我还爱着你身上的那个他”,然后就此打住,不要再说“虽然他伤害了我”,就算这可能是真的。

  我也要她们想一想,孩子们表面上一定会站在她们这一边,但是内心里,却会支持爸爸,即使他酗酒、对配偶不公平或甚至坐牢。在这种情况下,孩子们往往会变得很像那个较弱的一方。但是,假如孩子能够自由地爱他们的父母,就能够自由地发展自己。

《当我们同在一起》


克丽丝蔷娜

  克丽丝蔷娜总是很安静、很用功,学习能力很强,成绩够好,六年级念完之后,一定可以转到实科中学,也就是职业预校就读。但是,她为了准备转学所需的证书去考实作测验时,却没通过。叫她参加资格考试似乎是浪费时间。克丽丝蔷娜遇到危机。

  克丽丝蔷娜的母亲是个活力十足、脚踏实地的女人。她到办公室来找我,告诉我说她是单亲妈妈,独立抚养两个女儿,孩子们的爸爸在克丽丝蔷娜四岁那年离开了她。他有酗酒的问题,甚至因为“金融违法行为”坐过牢。一直到今天,他都没有做过任何努力,想办法照顾女儿。“两个女儿都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,”克丽丝蔷娜的妈妈说。

  我慢慢了解为什么克丽丝蔷娜没能通过实科中学的资格考试。这可能是她和父亲关系中断造成的结果,而恢复关系就是向外踏出的一步。
当我向克丽丝蔷娜的母亲提出把这个想法时,她说她会尽全力阻止克丽丝蔷娜再见到她的爸爸。他不只让她失望, 也让两个女儿失望,他是孩子们最糟糕的榜样。我告诉她,我完全了解她的感受,而我们的谈话也就到此结束。我知道与家长讨论问题的基本规则之一是,谈话到最后要记得告诉他们,你了解他们,而我事实上也真的了解克丽丝蔷娜的母亲。我看见她的痛苦,也明白她合乎逻辑的论点。我要是坚持向她说明系统基本序位的效果,就很不恰当了。我知道这些序位会用别的方式发挥影响力,而事情也的确是如此。 这种经验我一天到晚碰到,克丽丝蔷娜无意识地吸收了我们谈话的大意,所以几个星期之后,她跟我说她想和爸爸见面。她父亲已经和她母亲连络上,希望能见见两个女儿。“妈妈要爸爸先付扶养费,才可以跟我们见面,”克丽丝蔷娜说:“但是我觉得他不会付钱。”克丽丝蔷娜看起来非常难过,我告诉她,在晚上睡觉前,就算她认为事情不会成真,也要想象一切都顺利如愿。

  她同意一试,第二天她告诉我,这个练习已经发生作用了。这是催眠治疗中一个非常有效的练习,过了几天,克丽丝蔷娜又来找我,跟我说她父亲邀请她和妹妹去参加一个春季园游会,妈妈决定让她们去。

  星期一,克丽丝蔷娜到学校来上课,整个人容光焕发。她是一个脱胎换骨的女孩。她带了她父亲送她的一个好大的心形姜饼来,从那时起,她可以定期和爸爸见面了。

  到了学年结束时,克丽丝蔷娜的成绩进步了。靠着一封特别推荐信的帮助,她得以在九月参加转学的资格考试,而且考得非常好,如愿转学。


  在很多情况下,离了婚的母亲说她们的子女是自由的,也说得做重大决定或他们想要什么特别的东西,就会把孩子送到父亲那里去。这样,父亲就有机会参与。
    
   我告诉她们这样做实在不太好,她们听了都很惊讶。我建议她们应该听听孩子的要求,然后和孩子的父亲一起讨论、一起做决定。接着,他们两个人应该一起让孩子知道决定的结果,这样,孩子会觉得他们在父母之间受到保护,他们和父亲或母亲之间悬而未决的冲突也就不必继续下去了,而且这种情况经常发生。
    
  父母之间的紧张状态继续存在,孩子很容易陷入其中。只要孩子还在求学,处理这种情况的最佳方法就是,父亲和母亲定期会面,一年至少三到四次。见面时把个人的冲突先摆在一边,完全以孩子为主。在我个人的经验里,孩子会像老鹰一般聚精会神观察父母的会面,之后则想要知道父母到底谈了些什么。父母的见面会让孩子产生一种受到保护的正面感觉。我有时会说:“我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够在处理关系时,摆脱掉自我中心的态度,但是为了孩子,我还是努力做到了。虽然我“练习”了很多年,这仍然不是件容易的事。但是,对我来说,那是唯一重要的事。

  当然,我的班上也有些孩子的父亲显然决定永远切断父子关系。我把渥夫岗的故事(见25页)告诉这些孩子的母亲,并且要她们记住,经过一段时间之后,关系仍然会继续发展,孩子们不应该放弃希望,有一天,他们会再跟爸爸取得联系的。 但是我们也谈到为人父母者最艰难的工作之一可能就是,带着爱,看着一个人怎样在无意识的状态下,促成某种命运实现在自己的孩子身上,并体验到一个人本来没有过错却为此产生内疚的感觉。知名的婚姻治疗师约格·威利说过,承担责任的能力是做父母的一个必要的德行。我们应该有能力期待我们的孩子去面对自己的命运,而不应该企图影响孩子的命运,使他们远离命运,或掩饰他们的命运。

  比如说,一个母亲的第二任丈夫永远不可能取代孩子真正的父亲,他永远只是一个像父亲一般的朋友。假如他能够承认孩子的亲生父亲,孩子更容易尊敬他、接受他。我们对孩子,只能给予支持并诚实以待。

  为了说明这一点,我要说说工作坊里一位学员的故事。这个故事叫作“最后终于说了实话”。

  故事的主角抱怨她的婚姻没有一点感情,非常害怕自己会发疯。她告诉我们,她的母亲在她六个月大就遗弃了她,从那时候开始,她就和父亲还有一位女性亲戚住在一起,由这位亲戚照顾她。她母亲搬到相当远的另一个城市去了,后来也不曾试着跟她联络。小时候,大人告诉她母亲爱她,但也说母亲“有一点神经兮兮的”。

  到了十八岁,她想要认识她母亲、想去看她。她母亲完全正常。在这一次会面中,母女两人都非常努力想要建立良好的关系,但是没有成功。女儿后来又试了两次,想和母亲建立关系,之后就放弃了。
在工作坊里,她唯一想做的事就是,站在母亲代表的面前,问她一些事情。我也同意她这么做。这两个女人面对面站在那里,她问:“妳为什么遗弃我?”母亲的代表毫不犹豫地回答说:“因为我不喜欢妳。”

  一听到这句话,在场的其他人都倒抽了一口气。这个赤裸裸的事实似乎太残酷了。可是片刻之后,这两个女人却伸出手互相拥抱。当事人掉下泪来,啜泣不已,“最后终于说了实话!”
  一年之后,她写信给我,在那次工作坊的遭遇之后,她原本害怕自己会失去现实感、会发疯的恐惧完全消失了。最棒的结果是,当她再去看母亲时,她们终于能以一种简单、不复杂的方式见面。她在信中写道:“我一下火车,我们就互相拥抱。”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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